那是一个追随了他十六年的老卒。>
十六年的生死与共被一刀斩断,那老卒一声都没吭,孙白谷也一声都没吭。>
那之后,大同城关上的箭雨就没停过,逃难病患的尸体在大同城墙外铺得密密麻麻……>
曾经捧卷读书的青年文官走过尸山血海,早已成了铁石心肠。>
他围追了唐中元半辈子,打败过唐中元无数次。>
但唐中元可以输无数次,他孙白谷却一次都输不起。>
为这个楚朝,他舍弃了他的志向、他的人性,以及他的一切。现在,只要输了这一次,楚朝就亡了。>
而这一次,摆明是输的。>
“活着活着,活成了一个笑话。”孙白谷自嘲了一句,忽然问道:“你觉得楚朝的气数尽了吗?”>
这个问题实在是没什么好问的。>
“楚朝积弊已深。”劳召道,“兴亡天定,盛衰有凭。督帅逆势而行,哪怕英雄盖世,也无力回天。”>
“困兽犹斗,世间总得有人逆势而行……所以呢?你是唐贼安插到大同军中来劝降老夫的?”>
劳召道:“我来大同已有三月,督帅留我在身边,却始终不肯托付信任,原来是这么以为的?”>
这下摊牌颇有些突然。>
孙白谷却知道劳召上了城头便是有话要说,便淡淡应了一句:“难得老夫查不出你是谁的人,你既不是唐贼的人,那就是陛下派你来试探老夫的?”>
一句话轻描淡写。但对于孙白谷而言,忠心杀敌了一辈子,却是始终得不到君王信任的苦涩也只有他自己明白……>
“在下的身份,说出来大概会贻笑大方。”劳召苦笑了一下,“我来自京城王家。”>
“哪个王家?”>
“卖酒的王家。”>
孙白谷:“……”>
他显然没听过什么王家不王家的。>
——本以为这是个厉害角色,却是不知哪来的小猫小狗……>
“我家主人王珍,乃怀远侯长兄。”>
孙白谷依然面无表情。>
他听说过京城防疫之事,也听说过王笑去了辽东,却也不算太了解。>
劳召一时便有些尴尬。>
“我来,是奉命在适合的时机请督帅回援京师,逼退建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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